实在喊不出黑山二字,便取巧直接唤人先sheng,也不算唐突。
这里是兰溪县的一chu驿站,婺州富庶,驿站也修得很是漂亮,黑山抬*逡巡了一遍,视线在落到程晋身上:“你是当官的?”
“小sheng不才,不过区区一七品县令而已。”
黑山的神情略有些微妙,沉默了一会儿,到底什么都没说,程晋看得出来,对方……着实是有些自闭,换个文绉绉的说法,就叫懒于社*。
“少爷,面来了,快吃!”
阿从端着两碗阳*面过来,上面还卧了两个金灿灿的荷包dan,看着就让人食*大开。
程晋接过就是一大口,等一碗汤面下肚,那边的阿从已经趴在桌上睡觉了。
程晋忍不住*出一个笑rong,他伸了伸懒腰,忽然开口:“黑先sheng,我的县衙还缺个师爷,要不要试试看?”
黑山一楞,望向双眸湛湛的青年,大概是阳*面过于mei味,居然就随意点了点*。
陈历*后,已是数百年。他在山下镇压*收怨气多年,rong颜改,*情变,他倒要看看这个将他从祭坛里挖出来的青年,又能给他什么样的惊喜!
若是不成,他不*意屠了整个县,左右凡人没什么好期待的。
“黑先sheng,你在想什么?”怎么一副要黑化的样子?
黑山敛了情绪,忽然有些好奇:“为什么?”
这个问题,其实按照程晋的*格,他是不太喜欢超出“控制范围”的东西,比如这些神鬼手段,又比如能威胁到自己sheng命的存在,但直觉告诉他,即便他没提,以后这样的日子恐怕也少不了,于是他道:“没有为什么,如果一定要说,大概是你长得好看吧。”
黑山:……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
留下这句狠话,黑山就原地消失不见了。
程晋:……教练,我有点想xue这个。
第二天,程晋去兰溪县衙见兰溪县县令,人好歹也借了衙役来寻他,上门道个谢总归是要的,顺便还能打听打听新建汤溪县现在的*体情况。
兰溪县县令姓米,米县令年ji蛮大了,留着长须,和刚刚及冠的程晋站在一起,难免有些嫉妒心理发作,不过他一想汤溪现在那糟糕境况,心里就瞬间平顺了。
“亦安兄不必如此担忧,汤溪的事,也不是一年两年能解决的。”
程晋:……米县令这么多年都没升官的原因找到了,这也忒不会说话了。
又打了一会儿官腔,吃了顿便饭,程晋这才离开汤溪县。
“啊?少爷,咱还从黑山走啊?”阿从一脸我有了“黑山PTSD”的表情。
程晋*着折扇:“不然呢?时间来不及了,今天都九月二十九了。”
……那还不是因为少爷没沿途的风景勾了神。不过这话阿从是不敢说出口的,只道:“今天黑山怎么这么凉快,少爷,听闻汤溪的城隍庙非常灵验,就在距离汤溪镇不远的地方……咦?那不是黑先sheng吗?”
程晋已经快步走了上去,果然黑山就在黑山上等着他呢:“黑先sheng,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黑山依旧是一身玄衣,不同的是,他今天把一*乌发全部束在了**,配上他冷峻的rong颜,显得更是*神俊朗:“我应了你,自不会毁约。”
唔,这是一只信守诺言的好鹿鹿。
有了黑山的倾情加盟,整个山*都是人家的,程晋带着战战兢兢的小书*阿从当然平安进入了汤溪县境*。
怎么说呢,汤溪民风淳朴,程县令刚一进入,就遇上了山贼传统手艺——拦路打劫。
“此此山是我栽!此路是我……,哦忘词了,算了,给钱!不然弄你!”
程晋:……为难你了。
“大大大哥,这书sheng居然瞧不起我!”
程晋:……兄di,这是同情,同情!
当然了,不管是同情还是瞧不起,山贼要教人zuo人强收费,多的是名目款项。程晋可谓是一路打到了汤溪县衙,好家伙,难怪朝廷当初要招安山贼自治汤溪,这但凡有其他的可能,汤溪如今也不是这副模样。
米县令诚不欺他啊。
但出乎意料的是,汤溪县的衙门修得并不差,相反亭tai楼阁,样样不缺。就是这摆设,带着一股“我很有钱我巨有钱”的气息。
程晋到了县衙,便取出官服和官印,等人来zuo文书校对。
然后,他等了整整一个时辰,才等来了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主簿。老主簿姓李,本地秀才出身,后来屡试不第就回了家乡当教书先sheng,等汤溪县新建,就被抓壮ding当了县主簿,负责的是县衙的文书起草工作。
李主簿一见到程晋,那是一个老泪纵横,哭得简直比前些天的阿从还要伤心难过,边哭边诉说自己一把年ji了还要遭山贼的“du害”,活似一个错付人sheng的黄花闺女。
程晋抬*对上黑山的*眸,里面清清楚楚地写着:你确定你只缺个师爷?
程晋:……实不相瞒,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。
天知道朝廷*饰太平的能力居然这么强大,说好的上一任县令是旧病复发身*的呢?怎么到了老主簿嘴里,就变成了喝酒上*,与人半夜械斗而*的?
甚至还不是一对一,而是半夜去挑人